在我们家乡绍兴,有句俗话叫做:做人长淡淡,腌菜常下饭。这话很土味,也很有烟火味,特别是在那个食物匮乏的年代,简直就是颠倒不破的真理。
每当秋冬时节,人们就会选上一种株大茎长叶短的白菜品种,稍晒干,略堆黄,一层菜,一层盐,用粗盐锁住蔬菜的鲜香,踩紧压实,一缸入魂。等到气泡渐消、汁水满过整菜,腌菜就可以上桌啦。没下饭菜时,腌菜可菜可汤、可蒸可煮,也可炒可配。或辣椒调味,或笋片吊鲜,既宜虾干咸肉相配,也可与鲜菜鲜鱼同炒共煮。香干少许亦可,猪油若干无妨,鲜香可口,咸香适宜,不是山珍海味,且也下饭落胃。
在以前,一缸腌菜,就是普通人家一年的储备菜,这点跟东北人家的酸白菜有点类似。秋冬腌菜蒸蒸,既是菜又是汤;春夏腌菜炒草籽或嫩苋菜,鲜香可口。待到气温渐高,腌菜霉尽,汁水还可蒸芋艿、汁瓜蔬及腌豆腐,酥糯咸香,自是美味。
正因为腌菜美味且宜保存,于是乎,一切菜蔬似乎都在可腌之列。不但白菜可腌,油冬隆、芥菜、萝卜菜和胶菜、包心菜等等皆都可腌,腌成后也可晒干成霉干菜。几株鲜菜为肉,一把粗盐浊骨,进缸销魂,就是鲜香咸味。不知道人们是为了那一口鲜香,还是经历了什么大饥荒,所以才会念念不忘那一缸腌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