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还有什么人,躺着醒着想着事。时光总是匆匆,已是仲夏,做着仲夏夜的梦,用心聆听着乡村夜的寂静。
乡村的夜久违了,比起自己家窗口的夜晚,此刻是一种享受,但还是能听到直线距离两百米开外的火车声。小时候,特别是冬夜里,躺在老木床上,床上面有4根柱子,柱子上方有四方的木板顶,下方三面围着雕刻成的精美木雕,这张床其实顶的下面一点也四面安装着精致的木雕,特别是床的正面,依稀记得是一个迎亲的故事,各种人物栩栩如生,特别逼真,连人物表情都细刻的十分到位。三面是重复的花纹,这个花纹脑中有印象,但文字还是描述不来,特别具有味道,虽然重复,但每道看起来承接的都特别顺。依时间看,应该全是手工雕刻的,据妈妈说是和爸爸结婚时,奶奶和爷爷从皋埠买来的。特别有年代感,但现在这样的床只有博物馆里能看到了吧。那时候爸妈和我们都不知道它的价值,爸爸有一次在那种上门收古董人的再三登门下,还是把床的正面木雕给卖掉了。从此再也不能摸着雕像的脸了,我想此刻它们应该被装在某件物件上继续被人欣赏吧,绝不至于被当柴烧!
小时候也经常去外婆家,晚上和外婆,妈妈,弟弟也是睡在这样的大木床上,应该是2米*2米那样的正方形。外婆的床,木雕没有我家床那样精美,可能小时候只顾贪玩,没有留意过,但床的里侧上方,不是顶部,应该在床的中间是有一块板的,床头连着床尾,这是这张床特别的地方,不知道有什么用途,记忆当中,外婆把它擦得很干净,什么也没放。妈妈住一两天就走,把我和弟弟或者我单独留在外婆家,我记得早上一早醒来,太阳升得已老高,外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得床,外婆要念佛,还是她们村里其中一桌的头,要每天吃素,我们有时在3个舅舅的其中一个家里吃。有时也在外婆和舅舅们分开住的老屋里吃,早上是粥加霉豆腐,相当落胃。外婆的老屋分前后两间,门开在屋的西面,老屋的小门一打开,就是大概0.8米*1米的小桌,就是餐桌,门的右边就是一口独眼灶,外婆就坐在灶的后面烧饭给我们吃,那时候的菜几乎都是蒸的。屋的里间就是卧室,卧室靠墙的里侧,就放着这张老床。有一天晚上,我们在外婆家过夜,天下起了大雨,雨水从屋顶漏下来,外婆就熟练的拿来各种容器接雨水,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外婆在记忆中也是很乐观的人,也是很厉害的人。外公不在时,3个舅舅还没成家,只有年纪最大的大姨已出嫁,妈妈和小姨还尚且年幼。外婆也是一天天熬过来的。记忆中的外婆穿着白色的斜襟的老式布衣,一只手拿着一把扇子,走在我至今去走还心慌的一座桥上,这座桥连着小舅和二舅家。这座桥桥身只是两块石板,中间还有点缝,只有大概一米多点宽,四周没有护栏,桥又有点高,最怕对面也走来一个人,相会时,反正我的全身是抖的。外婆另一只手会拎着两把热水壶,至于是装着热水去小舅家还是空着的时候拎到二舅家这点我从没在意过,只是远远的望着她从桥上走来,离我越来越近…
躺在自家的木床上,特别是冬夜里,一听到火车的"轰轰…”声,母亲就说,“xx,夜哉,夜哉,好困哉!”小时候母亲睡在床的外侧,我和弟弟就会因为谁睡在中间而起争执,大概睡中间能靠着妈妈,睡中间两边都有人,会睡得特别踏实,小时候的自己是个胆子特小的小孩,记忆常常蒙着被子睡觉,说出来实在难为情,小时候甚至也会半夜尿床。冬夜的床上听到火车的声音,至今这种感觉,还是不能全表达出来,但寂寥和荒凉是肯定有的,伴随着这个声音,很快进入梦乡!正如此刻,也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