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K与猿啸相聚
一
一个黑影在树林里一晃掠过,带起了一丝风声,一只夜行鸟“啪刺刺”的起飞,惊动了讲故事的人,灵儿连忙止声。看着听故事的俩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又往着黑影方向望去,似乎一切归静。
凭着好奇心,她微音循耳想跟过去,不想后面还有风声…便侧隐下来。果不其然后面又有一个黑影跟上,身手似乎比前面的更轻捷,她觉着好玩便跟了上去…
最前面的那个黑影来到靠北岭峰的一座小屋前,轻轻的叩了下门…
少许,里面的人把门开了,探出一个头来,见着黑影很是吃惊说;你半夜三更来作啥?
那黑影示意他进去再说,脱了毛兜便向外看了看,随即把门抠上。
不过一会,后面的黑影跟上,侧耳往门边听了下,又返过来往月黑的四周看了看,见到围墙一个低楞处,手往上一搭、一用力两脚‘嗖’的蹿上,一个翻身又轻轻的往里面落下…
灵儿见这人落下时几乎无声,暗自佩服也不敢大意,找了个隐蔽处,伺机跟在他后面。
只听里面的声音隔了窗细如蚊音般传出;我托你办的事咋样了?
“不急!护照还未办出来呢!…再过些日子吧”。
“那你找我来作啥?万一被人发觉了呢!”
“唉!说来好笑,今天我一个朋友,在山顶上玩耍时不小心误触了这把钛弩的机关,射人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倒楣蛋?掉下去了…喏!你看就这枚还留有英文标注…”
“啊!…”里面人显然吃了一惊!“你怎能这样的轻易传人!那人怎样了?…(声音断断续续)别看我这么舍得给你,外面为它卖命的人多了去…那可是无价呢!且万一碰到蜀黍或江湖之人,他顺藤一摸…我不就露馅了。”
“我晓得、我晓得!(声音提高起来)听说那人大概率是不会活了…你还是看看这银针都有什么毒素成份?”
“噫!……还真巧了!…我们在初期试验时只做“水隐针”,一种普通冰针注入,只要一入皮襄就融开皮肤毛孔。这“水隐针”也可以加任何自己喜欢的“佐料”,如料入整人的各种小蛊…有一个叫“七小采”与外藉人员“汤母”的人,化了一年时间,就做了这一枚是五蛊毒,亦称无解毒…由于太过于残毒,后来被乔院长阻止了…后面就不做了。你看这英文标注:配有氰、氨、汞、钾…调入巫化配方:蝴蝶蛊,蜈蚣蛊、蛤蟆蛊、蛇蛊、水蛊…一入皮肤表层化作水份就渐渐侵入骨髓…初始发作时如蚂蚁啃噬、又如万箭穿心…又如蛊虫惑心、可被人操控、一月发难一次…后来、可就不知道了…且目前无药可解。”
灵儿趴着檐口竖起耳朵,听这么一说心道:原来这俩厮在说白天K哥之事,有一个听声音象是魏道长?但是魏道长跟K哥那么要好,情同父子,怎会沦陷如此污泥…?恐是他也不知道?现在不要说K哥生死未卜?就算是活着今后也是难做人了…
心一悲戚脚下一滑,一块瓦爿掉了下来,“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惊得里面霎间灭了灯。
那伏着的黑影见有‘黄雀’在后,心内责成自己太大意了,揪准一个空隙,便一个纵跃翻出墙外,倾刻消失在茫茫雾气的森夜之中…
二
深夜、B行收到络腮胡的一条信息:已在A城探穴的猴子,在一个小时以前,在一户科级宅里,探到了一只冰鹅,里面竟藏有六条黄鱼,因过于兴奋,擅自作主张取了出来绑在身上,不想在出来时正准备翻越围墙,被刚巡夜的门卫拦住盘问…
目前已在派出所里接受询问…
B行生着闷气,弟子中这只猴子做事轻率、最爱喜功好大,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训条,到了紧要关头都把平时上的课目抛到脑后了。
一看手表是午夜一点四十五分,他想打电话给A城某片区,有一面之缘的孙所,想了想又搁下…倒不是怕猴子供出上链来(他们有一套严格的家规)自己还未炭敬给人家,而且那个科级为了自保,也不会去主动承认,倒是这只猴子违规了行内操作,他自己兴许在号子里面要为他的莽撞吃几年“皇粮”了。
正思着Z健敲了门同魏道长一块进来,见魏道长面色腊黄,知道他不善于熬夜的人,忙叫他让座,就听了他刚才去见了杨采波的事…
当然他得假装不知道杨采波是什么人?在什么地方?
他手里把玩着钛弩,便叫Z健先回避一下…
Z健关了门出去,他问道长:你确定中了这枚五蛊针的人能受制于他人?
“是的,只是不死也难活多少日子了!”
奇怪?道长说出来的口气劲是悲凉!难道他知道了掉下去的人是天k?
他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与阿K相处的那些日子…音容笑貌、授之庇护…尤其当初他与Z健被人欺负跪在街头,哀求他去向师傅要收留他俩的场面……
要命!他使劲的摇了摇头,镇定了一下说:“那能否让那个叫杨采波的设法再去打造一枚五蛊针?条件嘛都可以谈…”
“不能”!道长口气断然,“我刚才去见了,他现在惶惶如惊弓之鸟,要我帮他速办护照,我也只好先敷洐着。都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全国都有他的通缉令…谁都不想引火烧身…”
“那…就让他一个人在这大山深处慢慢的研制,不行吗?”
“不行!你有所不知,(他卖了个关子)这弩针研制时,他们有五人分工配制,每个人都撑握着独制配方…除非能得到乔院长的支持…但乔院长也正在找他呀!”道长望着他一脸不解?在这个风险尴极之时,为何还要再打造一枚五蛊针?
B行岂能同他说心里话,沉默了一会,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他看了道长侄子在海外的一段生活视频…视频里显然他侄儿跟一帮华人生活在中资圈里,很是优越而融洽。
他呆呆的看了一会…B行便把手机拿回,说都是自家人,没有别的意思,有福同享嘛!在他的安排下,他侄儿在海外生活得很好,让道长放心…
道长顿时感到自己的命脉又被对方软软的摧捏了一把,金箍咒似的。但还是苦腆着个脸,说真的很难办!要不我尽量去想想办法试试看!
话到这个份上,也不好逼人家绝路,离开时B行叮嘱他,他侄儿在海外求学之事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包括Z健与牌师爷。
道长也正有此意,自己道观正清,少一人知道总是比多一人知道为好,便连连点着头应喏,且眼神里掠过一丝不安与似迟疑感觉…
对方忙问还有事吗?
道长见对方目光如此犀利,便说刚在去见杨采波时,好像有尾巴跟踪…但来时确定尾巴已经甩了!
B行心头一惊!自认为这次行事慎密,但终归还是出现了疏漏,这么多年下来,他纵橫捭阖,且每天如履薄冰、他上疏下通,酒将当军钱作马。奔下士又是一个出色的消防员,且永远不知疲倦的奔波在灭火的路上。一场干完又是下一场……
他用手掐着脑门,可千万别在阴沟里翻船。临走时让道长把Z健与牌师爷进来议事。
三
牌牌打着呵欠进来,眯着一对小眼睛。想着好不容易出门来清山“旅行”一次,白天受了Z健的怂恿,想跟小姑子作作乐,险些酿成了大祸!这熬到前半夜刚入睡就听到了“猿啸”声,这一吓!等到迷糊起来,又有人请他来猜迷语?
猜迷语也就罢了,猜不好不免又是一顿挨骂!如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不去用尽十分的努力,不去用脑袋办事,人家“六六顺”能把他在R城刚买的那套大别墅,与他所有开销一块包揽掉?包括他在外面用在MM身上的那些钱…
上了这只“油腻贼船”无论是雷霆雨露皆天恩,但这身子骨早已不是自己啰!他也知道这只貌似坚挺的大船最终驶向哪里?在哪个地方触礁?也只是时间问题……
一切听天由命吧!
便喝了口醒茶,见B行问他;灵儿睡了吗?
“嗯!睡了睡了…”他想这个时候除了我们还发着神经,谁还不睡!
“那夜行人之事…你怎么看?”
牌牌捋了下绍兴师爷特有的几根三羊胡、分析了一通“市场”后说:东北“把子”公司的张之东,他原是加代的把兄弟,此人是有这个能力,也符合这个身形。但自从加代去世以后,就没了他的影踪…福建“佛跳”公司的话不三,虽然身法了得,但此人不求冒险,或者说有时连一点职业精神都没得,都喜欢贪吃人家留下来的独食,或分一杯残羹菜肴,这几年下来也都有几次狭路相逄过…但这次不会傻到在我们的地盘上来玩游戏来撒野……
那会是谁呢?
Z健托着腮想起来了…上半夜傍晚时分在小道上碰见的那个很像天K的面孔…
“杨峰!…”三人脱口而出!曾有打过几次交道的杨峰。
B行暗说不好!他每次露面、我们终要损失几员大将…,现在还有好几个弟兄在“土窑”里面踩着缝纫机呢!这次来不知又有什么目的?
他想了想说,想必昨日下午天K坠崖之事他也知道了,那么像他这样的‘名探’只有会在有大案、要案的时候才会出现…
Z健在旁反而兴奋起来说;二哥!你的意思…量子云解器确定会在天K身上?或者起码他知道在哪儿?
“是的!”牌牌也跟着抖擞;原来我们以前的思路是对的,兴许那件涂料隐身衣也在他身上呢?
B行被他俩这么一说,逻辑上窜连了一下,也不无道理呀,那K哥坠崖不但消除了一个大隐患,反而帮了他一个大忙呀!心里即刻澎湃起来…
这神奇三宝要是在“六六顺“手上,先不说世界地跡任我行,财富金石通南北,今后就是化不完的金山银山了……
牌牌在旁却不无忧烦,泼了盆冷水说:这件案子属全国首例高科技案,案值甚至超出了你我想像…不但有像许多杨峰这样的公安名侦加入,且听说国安部的侦察员也进入了…而且听说绝不能流出海外……
但B行按奈不住欲静思下来的脑袋,抬腕看了看手表,午夜两点一刻。问牌师爷到A城的兰寇小区最快速度要多少时间?
牌牌因为曾去过A城,到过兰寇酒吧,即心领神会,知道这边天K一出事,A城那边公安马上会派人去搜查他的住宅…便说,下山便是高速入口,最快零晨五点半左右应该会到达。
B行深吸一口气似乎作出了重大决策:这边天一亮由Z健挑选得力的几个人搜寻天K,但必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牌牌与灵儿考核攀岩成员奖励制度计划不变,(此事千万不要让灵儿知道)但特别注意:不要与外地来参与的攀岩选手过多接触…
他则带了几个人亲自去兰寇小区。
四
一轮红日大如锣鼓,在东方山头渐渐冉起,顷刻朝霞满天,又迅速铺满了整个金色山海世界,此时整个三清山雾霾散开灿如锦绣…林中动物开始活跃起来…
阿K感觉他的脸被一口臭啖粘住,闻着有腥草味。试着去用手一摸,噫!舒展了不少…便伸了伸筋骨,见昨晚那只老猴嘴里嚼着草药,嚼烂了便用它毛茸茸的手,在他几乎裸露的身子上涂抹着,且眼里流露出像人间一样的怜悯。
他慢慢的站了起来,才发现有一群水猴看着他,却又见旁面也有一群山猴在凝视着他,神情如迎贵宾一般…有小猴提着山果子让他吃,他才感到饥饿了,便吃了起来…
忽见猴群一陈躁动,有“吱吱”“唧唧”“咕咕的”的叫…却见两边猴群分开,拥护着一只高大威猛的猿啸过来。
见那巨猿两米来长,生就棕色毛衣、巨型塌鼻、两只眼睛竭如电柱,威压虎眼。使得两边群猴臣服。但见了他立马温柔下来,像是遇见了久别重逢的老朋友…那鼻翼下“呼哧呼哧”粗响起来…最终控制不住,仰天一声“长啸”!山谷回应…表示了多年来对他想念,也告响了群山它的朋友来了……
一刹那阿K眼眶湿润喉结哽咽,知道啸啸来了,便提一气,运作丹田聚集成集,还以一声长啸!……
两声“长啸”清响催耳,在清晨中回旋缭音各个山谷,又盖上清早的道钟声…
他这次来原本不想打扰它,怕被破坏了自然秩序。想必昨晚的猿声就是它了,这次在它面前自己像个半野人,倒也无作羞耻,现在都是原始野人了!…想当年他向它学习在涧溪、悬崖闪挪跳跃、在花丛中闻 嗅识别,都授于这位“老兄”,也都用一片芭蕉叶遮盖私处。只是这家伙这些年长得实在太猛势了!
亲热之余,啸啸便用手势向他介绍昨晚照顾他的这只老猴…阿K仔细瞧了瞧才从它的眼神里依稀看出,是当年一直跟在啸啸身边的叫“小弥”的那只小猴。
后来自从“猫头鹰”绿豆与“雪纳瑞”小雪随他们下山以后,小弥就一直与啸啸作伴。这一晃拾多年过去都成老猴了…
就在人类感慨、猿猴欢庆之时,一只猴子瞪大眼睛“嘎嘎”的叫着过来,手指着天空中的一架刚出现的无人机,向着它们这边飞来…
阿K迅捷躲在树枝后面辩认了一下,疑似俩个“坏蛋”师弟搞的“阴魂不散”鬼,便跟啸啸作着手势:要它不要暴露自己在这里,揪准机会把无人机赶掉…
这猿啸自从这几年下来…本来随西洋飘来的主人来到这里,后因主人不幸去世后,从洞穴里留下来的迷宫书册里浅磨淡看,有空没空的去看一会书里边的各种智力图库案。后因与阿K相处的日子里,慢慢的懂得便熟通了…
现在的智力已超过了一个普通成人了。
便拨了一颗小树,假装要与无人机亲密近视,待无人机慢慢靠近…手中一甩力,小树如一块坚石与无人机猛力撞击,刹那间那无人机便跌跌撞撞像喝了酒的醉汉,又歪歪扭扭的从山谷下跌去…
此时阿K庆幸意识到他与猿啸的这个秘密,幸亏不曾与俩师弟谈起过。
便示意啸啸迅速离开这里…
啸啸黑厚嘴唇“嗷呜”着,显得一身傲骨,但不过一会又摆出一付搔耳挠腮的表情,意思是它有好多可以藏身的洞穴…也可以去有像你们人类一样的大房、二房、三房那里…
阿K说你还真“花”,我一个人清静惯了,还是去我们原来玩过的“水帘门花果山”那里吧!但我身体还是有点孱弱,碰到跨度大的削壁你得帮我一下…
得来!只见啸啸跨前一步,脚尖拈树枝如蜻蜓点起、阿K也不敢示弱…跨涧壁岩如飞檐走脊,两物互相擎肘,有时又是滑翔又是纵跳…只片刻便远离了猴群。别看这猿啸牛高马大,平时看上去笨拙摇晃,但这攀比的技术却远胜阿K了。
飞跃到南面峰岙时,看到悬崖下面已组起了攀岩比赛的人群,看到小如兔子在挪动的牌牌与穿了鲜红赛衣的灵儿,俩人正在组织着人群…
阿K脚下生风不敢怠慢,飞跃到东面时,看到瀑布下面他的俱乐部成员正在起始蠕动而上…看到了群主一众人员…和从未缺席的两名外藉人员,大卫与杰克…
向上攀蠕中,仿佛又多了一名新纳入成员,难道是杨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