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春茶采摘季，位于嵊州市三界镇沈湖村的茶园内，一垄垄茶树绵延不绝，却只有寥寥几个茶农在采摘。 通讯员 潘徐浩 摄
眼下春意正浓，鲜嫩的绿茶正在采摘期。然而，与想象中茶山上满是茶农采摘的景象不同，记者在走访中发现，今年有不少茶园里仅有零星几人在采茶。“没办法，上好的春茶招不到工人采，今年近一半的明前茶都浪费了。”前几日在接受采访时，绍兴印山农业开发有限公司总经理吕远无奈地说。
这句话，道出了绍兴不少茶园面临的困境——采茶用工荒。
据悉，绍兴共有茶园面积60万余亩，茶叶年产量3.9万吨，产值38.3亿元，其中名优茶产量1.58万吨，产值36.14亿元。全产业链综合产值151.52亿元。高品质茶叶也让我市赢得了“世界绿茶核心产区”“世界著名茶乡”“世界珠茶之源”等荣誉。
当下，一排排茶树争春吐翠，茶园的负责人却愁眉紧锁——由于采茶工短缺，这些嫩绿的“金叶”变成了“树叶”。
春茶“长太急”
采茶工缺口凸显
清明小长假首日，绍兴杉茗茶业专业合作社终于完成了明前茶的采摘，负责人沈鑫杉长舒一口气。“为了这120多亩茶园，我已经几天没睡好觉了，幸好赶在清明这天，把茶叶都采完了。”沈鑫杉说。
“明前茶，贵如金。”正因量少，价格也是一天一变，清明前是最重要的采摘时间窗口。今年，前期气温一直很低，3月下旬温度一下子上升，导致茶叶迅速生长。“采的速度赶不上茶叶生长速度。”沈鑫杉说，去年春茶3月15日就开始采摘，今年整整晚了10天。
然而，与去年相比，采茶工却有减无增。沈鑫杉介绍，春茶的茶芽很嫩，必须靠人工采摘。茶园往年需要80多名采茶工才能完成明前茶采摘工作，但今年人少了一半，留下的多数是70岁以上的本地妇女。“后面几天实在没办法了，我到其他村子借了30多人来帮忙。”沈鑫杉说。
绍兴印山农业开发有限公司也面临一样的窘境。总经理吕远老早就在周边村子招募劳力，但人手依然紧张。“只招到了往年一半的工人，年纪大的吃不消，年纪小的不愿来。”吕远说，前几年，河南、安徽等地有采茶工主动会找上门，但今年他主动联系采茶工，对方却不愿意来。“租房吃饭都要成本，对他们来说不如在老家打工。”吕远说，如果管吃管住，成本实在太高。
记者来到位于柯桥区兰亭街道的印山农业茶园，看到一丛丛茶树长势旺盛，茶园里的采茶工并不多，而且几乎都是附近村民，年龄普遍在70岁左右。“明前茶要采一心一叶，才卖得上价，因此采起来很辛苦。”有30多年采茶经验的金荔枝向记者介绍，她从中午12点到下午两三点才摘了1公斤茶叶，一天也就挣百来块钱，所以年轻人不愿来，这些茶叶再不采完，就要浪费了。
高薪聘“外援”
茶园成本逐年增长
4月3日，记者来到越城区皋埠街道下堡村绍兴御茶村茶业有限公司茶园，150多名来自河南商丘的采茶工正在这片茶园中忙活，只见他们双手在茶树中穿梭，食指和拇指一提一捻一折，就熟练地采下了茶叶嫩芽。“3月25日到了一批，28日又到了一批。”御茶村公司种植总监金李孟告诉记者，尽管如此，今年的采茶工人数不到往年四分之一，远远不能满足实际需求，但考虑到工资成本太高，只能省着点用。
御茶村公司共有6000多亩茶园，其中100多亩日铸茶需要人工采摘，其余用于制作抹茶的茶叶可以通过机器采摘。为了抢工人，公司几乎每年都在提高工资，并提供食宿和路费。今年河南的采茶工来了260名。家住永城市蒋口镇的胡爱莲，今年已经是第8年来到这里。“在老家的玩具厂里做工，一天只有80元，在这里一天能到160元左右，还提供吃住。活虽然辛苦，但待遇不错，不然也不想这么远过来。”胡爱莲说，前两年，她还带来了同村的刘翠英。
宁波民顺人力资源有限公司相关负责人孙顺介绍，每年这个时候，都有很多茶园委托他们招募采茶工，御茶村公司需要的这200多人，他们差不多花了一个月时间才找到。“有近90％都是熟练工，不会采茶的则进行培训。”孙顺告诉记者，现在劳动力难找，茶园付出的人力成本，也一年比一年高。
科技风拂来
机器替代成趋势
平水日铸茶品牌中心主管宋晓分析，春茶采摘季节性较强，一般只有一个月左右，无法满足长期打工者的需求，从而导致采茶用工不稳定。
“本地采茶工基本上是固定的，但随着年龄增长，这批人在逐渐减少。”沈鑫杉说，采茶工年龄断层现象严重，现在周边不少工厂在招工，采茶这项精细活自然不是年轻人的首选。
工人难找，通过采茶机器代替是趋势。宋晓认为，但目前大部分机器采的茶叶质量不够好，“一般人工采的质量上乘的茶叶能卖到2000元/公斤，但机器采的茶只能卖200元/公斤。”而且采茶机对茶园的要求也比较高，必须地面平整才能使用。
记者了解到，御茶村公司应用机器采茶已经比较成熟，他们制作抹茶的茶叶大多用机器采摘，一方面是因为用于制作抹茶的茶叶叶片长开了，另一方面是茶园比较平整适合机器操作。
与此同时，我市不少企业已经在开动脑筋解决这一难题。譬如，早在2013年，绍兴春茗科技有限公司就开始研发采茶机，10多年来产品数次改进，采茶机单台重量从最初的60公斤到现在的3.5公斤，动力从最初的汽油发动机到现在的锂电池，采摘原理从最初的折断式到现在的拉切分级式。“同片茶园作业，采茶机可抵5到8个工人。”春茗科技负责人梁宏亮告诉记者，目前公司的采茶机不仅销售到云南、贵州以及两广地区，甚至远销到斯里兰卡、印度等国。目前公司还在提高采茶机的精细化程度，力争在本地推广，帮助本地茶农解决采茶工短缺难题。
在位于嵊州市三界镇的中国农科院茶叶研究所综合实验基地，中茶所茶树生态栽培创新团队也在进行履带式智能采茶机器人试验。目前智能采茶机器人具有AI视觉识别、机械臂采摘等功能，能够通过图像识别和人工智能算法对茶叶嫩芽精准识别，从而确保正确采摘茶树嫩芽。在科研团队的联合攻关下，目前已处于实验阶段，一旦成功投入正常运行后，将大大减轻用工成本。
（内容来源：绍兴日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