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菱上市时节
马元泉 文
浙江绍兴是个著名的水乡，鉴湖水系和运河水系使得绍兴全境布满了水网，勤劳的绍兴人民不愿广阔的水面浪费掉，在湖（河）面上栽植了大量菱角，绍兴人称为大菱。每年中秋和深秋时节，大菱成熟上市，于是我青少年时期居住的仓桥河面上便响起了卖大菱的吆喝声，自早到半下午：“大菱要吗？粉糯鲜洁的驼背白！”、“水红菱，买鲜嫩的水红菱哉！”、“刺菱要吗？便宜的刺菱！”……这样的吆喝声不绝于耳，这样的无篷小划船穿梭而过。
于是我们仓桥河的居民纷纷来到后门的河埠头购买自己心仪的大菱。我妈往往买2斤青绿的两角菱驼背白作全家的点心吃，上午9点左右一下子吃完，或上、下午分两次吃完；或买1斤红色四角的水红菱剥肉做菜吃。水红菱做菜吃是很相宜的，它的肉鲜嫩可口，把一只大菱肉对切开，加上黄绿色的切短的雪里蕻菜、红白相间的五花肉片，只用食盐、味精调味，不用酱油，烧制成的大菱菜，则色泽白、黄绿和红白相间，色、香、味俱佳，是美味可口的佳肴。父亲拿起小酒盅，倒上一盅糟烧或加饭黄酒，浅斟慢酌起来，直喊“鲜，好过酒胚！”我们则比平时要多吃一点饭。当然，这水红菱剥肉的事，我常常帮妈妈干，为的是偷吃一点生水红菱肉，那肉鲜嫩可口，水份多，欲罢不能，但是老妈只让我生吃两个尝尝鲜，多吃是不允许的。刺菱因为便宜，我妈也常常买一些来，当点心吃，不过因为小而刺硬，吃吃麻烦一点。凡吃过大菱点心的，下一餐饭量就省一点了。各种大菱因为价格便宜，又很新鲜好吃，我家在大菱上市的时候，每天都买一些享用的。所以忘不了。
以后以粮为纲，不许多种经营，后门口河里的大菱吆喝声几乎绝迹。现在大菱上市时节，大菱的吆喝声又响起来了。农贸市场里、超市里、河面里、走东到西的商贩里……大菱新鲜便宜，随时到处可见可买，我家又每天买一些，当点心吃、做菜吃；生吃、熟吃，随心所欲。我家也烧制菱肉雪里蕻加肉片，这碗菜依然很鲜美，它不油腻，清香可口，在吃惯了鱼肉油腻的今天，因其清淡鲜美而独占鳌头。虽然没有老娘烧制的那样好吃，但也差不了多少。
我为改革开放后大菱的繁茂、市场的繁荣、商品富足而高声歌唱。
